啃星書庫 > 你是我的萬千璀璨 > 第369章 這一路都,守護著你。
  江知月的話顯然是帶著各種情緒,讓江遲嶼整個人驚了一下。

  為什么……他居然一下子聽不懂江知月的話。

  什么叫變成這個樣子,他做了什么讓江知月這樣大動肝火?

  江遲嶼好笑得看著江知月,他皺著眉頭說,“你現在膽子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江知月,不回家就算了,回家來還是這幅算賬的模樣,怎么,是誰欠了你幾百萬嗎!別太不要臉,我們江家沒欠你的!”

  我們江家,我們江家,這四個字,口口聲聲將她排除在了外面,怎么,她江知月身體里流著的,就不是江家的血嗎!

  江知月眼里噙著眼淚,聽見江遲嶼這么說,整個人氣得哆嗦,她喃喃著,“江遲嶼,你這話里話外就是沒有把我當做過半個江家人嗎?是,我的確是私生女沒錯,我身份比不得你們光明正大,我的媽媽在你們眼里登不上臺面,連帶著我也被你們仇視,但我要告訴你,我也不是我媽一個人生出來的!沒有你爸,我還當不了這個私生女呢!他婚外出軌我媽生下我,現在倒好你們把所有的矛頭指向我,就是欺軟怕硬,揣著明白裝糊涂,他是你爹你敢找他算賬嗎!你敢替你媽出口氣嗎!”

  這話一出,所有江家的人都紛紛倒吸一口涼氣!

  倒反天罡,倒反天罡!

  這江知月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!

  林薰兒見狀,也是大驚失色地搖著頭說,“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月兒,你快跟你長輩道個歉,這樣太無理取鬧了——”

  “無理取鬧?”

  江知月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,“你這句話我算是聽明白了嫂子,以后你也是這種沒本事的女人,我哥以后出軌了有私生女,你也是個窩囊廢憋著不敢和他算賬的!你才會覺得這種事情無理取鬧!明明是男的作孽,到頭來全推脫給女人,女人之間起內訌,男人倒是高高掛起,難怪我哥娶你呢,畢竟你只會跟女人較勁!”

  這話太過驚天動地了,就算是放在現在,也沒有幾個人敢這樣說話吧!

  就在林薰兒臉色詫異卻沒有一句話可以反駁的時候,江遲嶼居然就這樣走上來,上前狠狠甩了江知月一個巴掌!

  又是一個巴掌,清脆聲響,打得江知月頭都偏過去了一邊,她怔在那里,沒有說話,與上次不同的是,上次被江遲嶼打完以后,江知月整個人是茫然的,可是現在不一樣,江知月站在那里,眼里全部都是倔強,就好像是過去的那個茫然又無措的她徹底死去了似的,江遲嶼,我再也不要對自己和你留情面了!

  江知月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滑,她耳朵嗡嗡作響,刺痛令她整個人哆嗦,可是江知月站得筆挺,在被江遲嶼打完以后,顯然這次是江遲嶼臉上的震驚神色更多。

  因為,他本來想好了,不能再……對江知月動手了。

  當初那一巴掌,已經把她的心打碎了,他不想這樣的,為什么沒控制住,為什么……

  江遲嶼的瞳孔在他的眼眶里抖震著,仿佛這一刻男人經歷著強烈的情緒沖突,他咬著牙說道,“江知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就會引起別人的同情?”

  “我不需要你的同情。”

  江知月的手指攥得很緊,她靠這些力量和痛覺來維持自己僅剩不多的尊嚴,“打夠沒?江遲嶼,還要再打我嗎?你還要再打我嗎!”

  那一秒,江遲嶼聽見了自己心里的真實聲音。

  他后悔了。后悔打江知月的這一耳光。

  算上上次的,兩次耳光,江知月就算是私生女,也是他的妹妹,到底是親人,怎么能……

  “是你一直激怒我動手打你……”江遲嶼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失態,他甚至接受不了自己會這般失態,畢竟在他動手打人的時候,周圍長輩也是被驚到了。

  平時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男人,怎么會動手打女人……

  “我激怒你?是啊,江遲嶼,我活著就是在挑釁你了!”

  最后一聲顯然是帶著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的,她再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維持冷靜,于是此時此刻江知月對著江遲嶼大喊,“我沒死你是不是很不滿足?江遲嶼,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,你現在裝什么后悔對我動手啊,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!江遲嶼我給你就是你了!”

  說到這里,江知月狠狠推開了林薰兒,林薰兒被她這么一推,居然故意讓自己摔在地上,一聲驚呼,“妹妹,你怎么了妹妹……”

  她抬頭那一瞬間還梨花帶雨的,“我們有話好好說……”

  江知月已經忍不了了,她沒有辦法再陪著林薰兒演這出戲,直接穿到了客廳,看見客廳桌子上擺著慶祝江遲嶼和林薰兒訂婚的巧克力蛋糕,她心一橫牙一咬,就這么直接抄起了用來切開巧克力蛋糕的長方形刀具,攥在手里朝著江遲嶼走去!

  林薰兒整個人臉色大變,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,“月兒你要做什么,月兒!”

  下人們都被手持刀具的江知月給嚇到了,畢竟這個私生女過去在家里唯唯諾諾的,好像他們是把她逼太狠了,這兔子急了都會咬人,何況現在被這樣當眾打臉的江知月呢!

  “你這個不孝女要做什么!”

  “是啊,手里的刀放下!”

  就在他們都以為江知月要行兇的時候,江知月走上前,居然直勾勾地盯著江遲嶼,把刀具塞進了他的手里。

  江遲嶼如遭雷劈立在那里,動彈不得,雙腿跟灌了鉛似的,甚至碰到江知月的手的時候,他都感覺自己觸了電。

  “你不就想要這個嗎?”

  江知月握著他的手,將刀對準了自己,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對江遲嶼說,“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嗎,江遲嶼,現在不需要你買兇來綁架我了,你要我的命你拿走啊!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!”

  江遲嶼只覺得當頭一棒,像是有炸彈在他身后炸開了,轟隆作響!

  江知月這話是什么意思?

  眼前的女人滿臉都是眼淚,雙眸通紅,眼里寫滿了要和他一起毀滅的絕望,她嘶吼著,“江遲嶼,你裝什么!我九死一生的時候你在哪里,是路京和歐権救的我,你良心就不會痛嗎!”

  江遲嶼狠狠一震!

  他下意識將江知月直接一推,力道比江知月推開林薰兒的大多了,結結實實地將她甩在地上,女人狼狽抬頭,那眼淚順著她下巴滴下來,她笑得極狠,眼淚模糊了眼眶,“怎么,這么多人在場,不敢承認是嗎?”

  “我沒有……”

  江遲嶼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他現在大腦一片混亂,但是可以肯定的是……江知月出事了。

  她一定是出事了才會這樣的,一定是有人對她做了什么!

  江遲嶼下意識搖著頭,他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要這般慌張地來乞求江知月相信他,畢竟……過去都是江知月求他的。

  “我沒有做那種事情,江知月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——”

  就在這個時候,林薰兒一下子走上前來,拉著江遲嶼說道,“妹妹可能是之前在家受了委屈,情緒舉動,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了,阿嶼,你別太擔心,讓她好好發泄發泄……”

  江遲嶼渾身汗毛倒立!

  不知為何,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林薰兒,那眼中的神色令林薰兒說話開始結巴,“阿嶼,我……”

  不,不會的,不可能是薰兒的,薰兒是他心肝寶貝,純潔善良,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呢?江遲嶼一下子否定了剛才從腦海里冒出來的念頭,可是當他再次看向狼狽不堪的江知月的時候,又一下子心驚起來。

  怎么會這樣,到底是誰加害江知月……

 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線里,有人對江知月做了什么,她才會這樣崩潰,難道……

  江遲嶼居然掰開了林薰兒的手,上前要將江知月抱起來,江知月見他這般上前,嚇得往后縮,就像是一條無家可歸又被人拳打腳踢的流浪犬,她好害怕江遲嶼的觸碰,因為誰知道他伸過來的手是不是又要打她巴掌!

  “別打我,別打我……”

  江知月整個人發著抖,“你找人害我,江遲嶼……你別裝了,都是你……你恨不得我死……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會讓你這樣恨我,江遲嶼,我只是……”

  她哽咽著,說出來的話那般天打雷劈。

  “我只是……愛你而已……”

  “你閉嘴!”

  江遲嶼松開手里的刀具,哐當落地,聲音都聽著讓人害怕,大家都不敢上前,因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,只有江遲嶼,他走上去一把攥住了江知月的衣領,將她從地上拽起來,就在要做出下一個動作的時候,門口忽然傳來了別的動靜!

  “小……小江少爺?”

  “小江少爺怎么來國外了,您先前不是在國內待著嗎?”

  江遲嶼聽見這個稱呼,錯愕地抬頭去看,而就在此時,眼前一道人影閃過,緊跟著手里的江知月被人狠狠一把奪去!

  那力道的主人帶著強烈的攻擊性,江遲嶼抬頭,對上了一雙充滿了怒意的眼睛!

  路京將江知月直接按在了自己的懷里,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口,江知月的眼淚都印在了他昂貴的衣服上,可是路京一點不管,抱著她沒讓她倒下去不說,摟著她上前,抬手就是給了江遲嶼一個響亮的耳光!

  那一秒,江家人坐不住了!

  尤其是林薰兒,想不到路京居然會動手,尖叫一聲,撲上去,“你做什么啊!路京,你瘋了!”

  “瘋了的是你才對!”

  路京怒吼,“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做什么?你們這是犯罪知道嗎!”

  犯罪?!

  被打了一個耳光的江遲嶼還處于無法思考的狀態,他一把抓住了路京打他的那只手,“犯罪是什么意思……江知月她經歷了什么?”

  “老子真挺看不起你的。”

  路京湊近了他,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,“江遲嶼,現在裝傻有意思嗎?證據都查到了是從你的賬戶里匯出去的那一筆錢,你想要江知月的命,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,江知月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,你放心,你要她死,她下一秒就能自己把命給你,犯不著你花一筆錢!”

  江遲嶼感覺靈魂都要被路京這段話吼出來了,從路京的話里他終于捕捉到了敏感的關鍵信息,他皺著眉頭問路京,“你把話說清楚……”

  “江知月之前遇到了歹徒的襲擊,那些人欲行不軌,而且還企圖把她往死里整。”

  江殿歸的聲音傳出來,他站到了自己的兄長面前,過去那個長不大玩心重的孩子現在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,如今這樁事情也令江遲嶼重新認識了自己這個遠房的弟弟,他震驚地看著江殿歸的臉,“小江,你怎么會……”

  “就是因為這個事情,我才會出現在這里。”

  江殿歸嚴肅地對江遲嶼說,“嶼哥,不管在哪個國家,我想這種行為應該都是不被允許的吧?”

  江遲嶼指著自己,“你意思是,是我找的這些人想要對江知月下手?”

  “不然呢?”

  江殿歸質問自己的兄長,“那筆錢都是從你的賬戶里匯出去的,還能是誰!嶼哥你再恨江知月也不該這樣啊!”

  江遲嶼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說,“不是我,我說了!”

  “那你怎么解釋那一筆錢!”

  路京聽見江遲嶼死不認賬,不知為何也有些動怒,“那些人都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,江遲嶼我告訴你還是坦白吧,老子真看不起你這種行為!”

  “路京你什么意思!”

  江遲嶼也來火了,“我怎么知道真相?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過這些事情,憑什么認賬?什么匯款?我——”

  江遲嶼話說到后面,猛地一頓!

  他不敢相信地轉過頭去,看著林薰兒,大腦里的警鈴被人一下子拉響,他喃喃著,“薰兒,先前你聯系我秘書說要給一個賬戶轉賬……”

  “那是我,我在國外訂的手工的刺繡,所以我才會……”林薰兒開始解釋,“真相就是這樣的,我沒有——”

  話音未落,門外有人直接沖了進來!

  江家長輩驚呼一聲,居然是警察?!

  “這件事情我們已經交給了警方。”

  清亮的女聲刺入了眾人的耳朵,大家紛紛扭頭向外看去,只見有女人從門口走進來,步步生風,衣擺翩翩,她朝著在路京懷里的女人走去,將她下巴抬起。

  那一刻,出現在楚鳶眼里的光芒,比男人的還要銳利堅定,她低聲道,“江知月,不準哭。”

  不準哭。

  江知月心神一震。

  “誰害你,誰錯怪你,誰打過你。”

  一字一句,楚鳶的話里帶著腥風血雨,“把眼淚給我擦干,統統還回去!從現在開始,別讓你的眼淚白流一滴!”

  江知月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似的,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,聽見她說話字字珠璣,“有些事情,終究要靠你自己,江知月,反擊回去,別tm哭成這樣讓別人以為你好欺負,女人不好欺負!”

  女人不好欺負!

  江知月所有的魂像是被她寥寥數語喊回來了似的,理智和力量重新回帶了自己的身體里,她深呼吸一口氣,用帶著痛恨的眼神看向驚慌的江遲嶼和林薰兒,對警察說道,“我懷疑是林薰兒借用江遲嶼的賬戶買兇殺人,江遲嶼給的錢,林薰兒聯系的人。”

  江遲嶼勃然大怒,“江知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”

  楚鳶卻滿意地勾起了唇,既然當事人不是什么軟柿子好拿捏的主兒,那么他們也就不用白費力氣,于是說到這里,楚鳶拍了拍手,江殿歸便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。

  對折對折又對折過的紙。

  楚鳶:“你神經啊?對折這么多干什么?”

  “沒口袋。”

  江殿歸撇撇嘴,“那么大一份紙,我放的內袋里。”

  紙張都皺巴巴的了。

  楚鳶翻了個漂亮的白眼,“嘖,到底還是小孩兒。”

  “說誰小孩兒呢!”

  江殿歸將紙張舉起來,讓所有人的視線都注意到了這里,“這份就是江遲嶼賬戶的流水,而其中一筆錢,我們可以清晰地看見匯向了國外的一個賬戶,那個賬戶是——”

  “j!”

  警方立刻大喊出來,“那不是國際刑警組織一直在追查的那個犯罪團伙嗎,江少,你們是和j有往來嗎!”

  林薰兒來不及說,那警察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!

  江家人這會兒還哪敢一哄而上,畢竟是動真格的警察,眼睜睜看著江遲嶼和林薰兒被帶走,剩下江家的長輩站在那里大氣不敢出,一直到警察走遠,江殿歸才轉過身來面對這些長輩,“這件事情我會跟進的,各位叔叔阿姨們不用擔心,如果嶼哥真的是無辜的,那么剩下的可以行兇的人就只剩下……林嫂子了。”

  現在還愿意喊林薰兒為嫂子,不過是因為還沒有確定犯人是誰,江殿歸給足了面子,江家上下也不好說什么,何況江殿歸也是江家的人,這沒必要自家人起內訌。

  說完以后,江殿歸走到了江知月的面前,他皺著眉頭說道,“江知月,我知道你很委屈,你信不信我?”

  江殿歸也是江家人,如果江知月痛恨江家的話,應該會連著他一起。

  可是沒想到的是,江知月卻搖搖頭,她的聲音顫抖,“江殿歸,我信你。”

  她相信江殿歸超過江遲嶼。

  兩個巴掌,已經打碎了她對江遲嶼最后的美好幻想,濾鏡破碎以后,感情也跟著消失不見,最后只剩下一地雞毛,根本連收場兩個字都算不上。

  江知月是被路京拉著往外走的,他嘴巴里還問著,“白桃在嗎?讓她給江知月檢查檢查……”

  “你這么心疼江知月,她是妹妹?”

  尉婪從頭到尾沒說過話,這會兒在一邊插話道,“還是說路京你忽然想明白了?”

  路京冷笑了一聲,“你們事務所是閑著沒事了對吧?”

  “這事情我們會跟進的,你放心。”

  楚鳶跟在他身后,輕聲說道,“江知月,經此一劫,你也看清楚自己內心了吧。”

  江知月吸吸鼻子,扯扯嘴角笑說,“是啊,看清楚了,求著別人愛我是最不切實際的,甚至會招惹來別人的怨恨。”

  倘若江遲嶼真的是無辜的,那么就是林薰兒在背后作惡。

  江家此行,注定是不得安寧了。

  江遲嶼,真相大白的那一天,你會后悔嗎?

  或者說,你會對我道歉嗎?

  ******

  十天后,路京的家里擠滿了人,路芙也難得出現了,穿梭在廚房和客廳里,手里端著菜,楚鳶和尉婪在廚房里忙活著,鏟子都要掄冒煙了。

  夫妻二人正在做一場大餐,來慶祝這次給江知月抓到了真兇。

  “真兇竟然是林薰兒,真想不到啊,唉,平日里看著那么善良端莊的姑娘……”

  白桃坐在沙發上感慨著,她身邊坐著江知月,臉上的紅腫和身上的傷比先前已經好了太多,江知月的手握成拳頭,嘴唇抿著,“林薰兒是不是要坐牢?”

  “肯定要坐牢的,現在就看江家的態度了。”

  白桃嘆了口氣,“真想不到啊,江遲嶼也是瞎了眼……”

  說到這里,邊上的歐権拍大腿說,“是啊!我們月月這么好,他居然縱容壞女人這樣欺負我們月月……真是白瞎了月月一番心意。”

  歐権又過去握住了江知月的拳頭說,“月月,你這番心意要是花我身上多好呢,安安心心當老板娘不說,每天還有米其林廚師做飯吃呢,吃排骨不比當舔狗強?”

  江知月好氣又好笑地推開歐権,“你走開!老說這樣誅心的話,今天吃飯我不和你一桌。”

  “那不行就花在路京身上唄。”

  說這話的時候,歐権多瞟了路京一眼,只見路京的動作也是一頓,隨后他冷笑著,舉起了手里一枚棋子,“我贏了。”

  “我去,那么大殺氣。”

  江殿歸在國際象棋棋盤面前搓手手,“不是吧路京哥,一點水不放啊,你剛都故意讓我好幾步了,突然這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突然不想放了。”

  路京皮笑肉不笑地說,“不下了。”

  “別呀,歐権惹你我可沒有惹你。”

  江殿歸一把護住了棋盤說道,“殺氣沖著我干什么!沖錯人了!”

  歐権樂了,“路京,我說的不對嗎?”

  路京說,“你這張嘴早晚讓我縫起來。”

  “江知月跟著咱們一起玩了這么久了,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。”

  歐権意味深長地說,“要是你的話,那哥們稍微放點心。”

  路京冷笑一聲,“別人不要的,我還不要呢。”

  江知月從沙發上竄起來,砸過去一個枕頭,“怎么不要,我怎么沒人要!路京你才沒人要,你這種渣男以后可找不到人接盤!”

  楚鳶和尉婪聽見外面的動靜,相視一笑,而就在這個時候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。

  大家紛紛愣住了。

  江知月去開門,發現站在門外的,赫然是江遲嶼。

  她還來不及說話,就被江遲嶼抱了個滿懷。

  女人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,而屋內見狀的路京也直接站了起來,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,細長漂亮的眼睛盯著江知月被抱住的畫面已經微微瞇起。

  他壓低了聲音說,“江遲嶼你怎么來了?”

  “林薰兒的事情……”

  江遲嶼松開了江知月,眼微微微泛著紅,“我……”

  “我不想聽。”

  江知月撇開臉去,“我不想聽,江遲嶼,你回去吧,這里不歡迎你。”

  不歡迎嗎……

  江遲嶼無奈地說,“我很抱歉。”

  此話一出,江知月睜大了眼睛,呼吸都跟著亂了,她下意識往后退,而屋子里的路京也下意識往前沖,但是被從廚房走出來的楚鳶拉住了。

  “讓她自己去解決。”

  楚鳶的眼神里滿是認真,“讓她自己成長,她需要邁出這一步。”

  這就是楚鳶,永遠會讓自己的同性能夠變成更強大的人的楚鳶。

  她不會讓江知月依賴于英雄救美,有些決定,有些痛苦,注定要江知月自己去承受。

  楚鳶說完這話,路京也呆住了。

  “她會做出很清楚的選擇,我相信她。”

  楚鳶的眼里閃爍著光芒,“路京,你也該成長做出選擇了。”

  那一瞬間,路京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劍射穿了。

  江知月敢于面對自己過去失敗的感情了,是不是代表著,他路京,也該……從逢場作戲里徹底清醒過來。

  他抬頭看向門外,只見江知月對著江遲嶼搖了搖頭,“過去因為你作踐自己的我不值得原諒,而傷害我的你……也一樣不值得原諒。”

  聽見這話,江遲嶼瞳孔微縮。

  “你的道歉,來得毫無意義。”

  江知月面對著他,笑紅了眼睛,“我早就已經,不需要了。不是說代表著我心里已經原諒你了,是因為太恨你了,所以原不原諒都沒感覺了。”

  那一刻,江遲嶼心如刀割。

  萬箭穿心,也不過如此吧。

  “還有,我自己去做了鑒定,我也該和你說聲抱歉,我這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順,甚至是個冒牌貨。”

  江知月接著說,“江遲嶼,我不是江家的人,只是我媽騙了你爸,讓你爸以為我是他在外面生的女兒,其實我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,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,你不是我哥,我也不是你妹,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——”

  話沒說完,江遲嶼錯愕地看著她,“你什么意思,江知月,你的身份……”

  “我根本不是江家人。”

  江知月站在那里,“死乞白賴在你們江家生活這么久,被你這么傷害,也算是我求仁得仁。不過,再沒以后了,江遲嶼。我們連最后僅存的這點關系,也沒有了。”

  說完以后,江知月轉身,就要將門關上。

  那個時候,江遲嶼一把拉住了她的手,“別這樣江知月,我真的很難接受這些真相,薰兒買兇,你非江家親生,我……”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辦了。

  江知月,如果連這點關系都沒有了的話,我們還算什么呢……

  “我身份在你眼里是骯臟的,但是我對你的愛不骯臟。”

  江知月的手指攥得那么緊,說出來的話也是無比用力,“江遲嶼,是你瞎了眼沒有珍惜我,是你一直害我,耗光了我對你的感情,江遲嶼,我一點不可惜,你不用再出現在我眼前了,從此以后我們毫無瓜葛!”

  毫無瓜葛!

  摔門聲響起,江遲嶼被江知月直接關在了門外。

  別……江知月,別這么殘忍地對我,在我還沒……搞清楚我對你的感情的時候……就把我拒之門外。

  而與此同時,江知月轉身走進了屋子里,一室寂靜,不像剛才那般熱鬧,她吸吸鼻子,“干什么?都沒聲音了。”

  楚鳶最先鼓掌,“不錯呀,你居然會拒絕江遲嶼了,有進步。”

  “再沒進步,苦頭白吃了!”

  江知月的聲音里還有哭腔呢,但這回她沒哭出來,憋著眼淚,走到了餐桌前,“餓了,想吃飯,楚鳶,我要化悲痛為食欲!”

  邊上歐権舉手說,“想吃東西了隨時去我家名下的各種餐廳蹭飯吃,只要你來都不用花錢。”

  “顯眼包。”

  路京撇撇嘴,“不嫌丟人嗎你。”

  “嘻嘻,對月兒好,不丟人。”

  歐権眨眨眼睛,“你不是向來不要臉嗎,怎么這會兒臉皮薄了?你肯定羨慕我能獻殷勤吧,你快說啊,你說你羨慕我,你就不敢。”

  呵呵,不敢?他晚上就讓江知月見識一下被江遲嶼抱了的下場是什么!

  楚鳶從廚房里端出最后一盤菜,笑著說,“別拌嘴了,快來吃吧,哦對了,我們明天要去一趟影視城誒,那里有個新的委托,路少方便帶路嗎?”

  路京挑眉,“哦?有求于本少?”

  “那影視城聽說有你們的投資啊。”

  尉婪腹黑至極地看著路京,“潛規則過里面的人沒?”

  路京懶洋洋地睨了江知月一眼,在觀察她表情,“沒有。”

  “信你個鬼。”

  楚鳶將委托信拿出來,“委托信上顯示里面有個女明星說自己被你們公司里的人潛規則了,性侵,各種尋求幫助,順便找上了我們。”

  路京的表情一頓,公司里居然出了這種事兒。

  “新的委托可就要來了。”

  楚鳶給各位分了筷子,“徐煜,看來到你的主場了呢,大明星,該你出面一下咯。”

  賀守笑著看了一眼邊上的徐煜,他最近融入了團體,不像剛開始認識的時候耍大牌又脾氣臭,這會兒聽說自己還能出力,立刻有些興奮,也許,當個英雄,真的會讓人上癮吧。

  而這家事務所的他們,也正是因為這種正義感的驅使,一遍一遍地,不厭其煩地,去努力幫助著需要幫助的其他人。

  徐煜笑著說,“從我敲開事務所的那扇門開始,我就做好覺悟了。”

  楚鳶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說,“哦?”

  “早晚有一天,我也要成為這樣的人。”

  徐煜舉起了手里的杯子,“為勇氣干杯。我很愿意出這份力,路少呢?”

  話鋒一轉,把話題拋給了路京。

  路京沒說話,江知月倒是主動碰杯,用力說道,“我也愿意出這份力,以后我就是事務所編外人員,有什么,算我一份!”

  算我一份。

  楚鳶笑著聳聳肩,對尉婪道,“太中二咯,都想當大英雄呢。和小時候一樣。”

  “那不是你正愿意看見的嗎?”

  尉婪笑得玩世不恭,將自己的愛人摟到懷里,“事務所存在的意義不正是這個嗎。”

  是啊,就是這個。

  總有人要當那個璀璨萬千的守護者,去一場場驚心動魄的風雨里搏斗和享受。

  事務所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個吧。

  “哈哈,幼稚死了。”

  嘴巴上這么說,楚鳶的眼里有眸中光芒在閃爍著,她摸著自己的肚子,喃喃著,“不會有成年人的夢想是拯救世界吧。”

  ——

  還真是。

  【正文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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