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打開,顧曉兒探頭出來望,見是許淑瑤臉色驟變,冷聲質問。
“你來干什么!”
“我找郭杰。”
面對顧曉兒不歡迎的態度,許淑瑤裝作沒看見,直言明了。
“不在。”顧曉兒說著,臉色冷冷要關門。
許淑瑤不信她,伸手去攔,“我真找郭杰有事……啊!”
話沒說完,她手被門夾住,臉上表情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。
“你有病啊,都說了不在,自作自受,活該!”
顧曉兒大聲咒罵,一點臉面都沒給她留。
顧家動靜不小,筒子樓隔音不好,沒一會功夫樓道上圍著一圈人看戲。
許淑瑤顧不上那么多,忍著手再次被門夾的風險,朝屋里喊著。
“郭杰,我是許淑瑤,我真找你有事!”
她聲音極大,屋里縫補衣服的柳翠萍眉目緊皺,放下手里活計,不高興的走到門邊。
果不其然,樓道里議論紛紛:
“顧家大小子的未婚妻,就叫這個名字吧?”
“這姑娘長得也不賴,就是穿衣邋里邋遢。”
大家說話聲不小,全都鉆進柳翠萍耳朵里。
她冷眼盯著許淑瑤,語氣不善:“進屋。”
許淑瑤愣住片刻,見門是打開的,她心領神會進到屋里,順帶把門關上。
柳翠萍雖然不歡迎許淑瑤,卻也不想被鄰居們指指點點。
許淑瑤第一次來顧家,也是第一次見識筒子樓,雖然心里充滿了好奇心,但這會沒心情打量。
她正欲開口詢問,就聽柳翠萍不耐煩推搡顧曉兒。
“去外邊把你爸和郭姐姐叫回來。”
“我不去,誰愛去誰去。”
顧曉兒任性的跑回自己房間,門被重重關上。
柳翠萍生氣的打開女兒房門,語氣里帶著怒氣,厲喝道:
“快點去!”
“我去還不行嘛!”
見母親生氣,顧曉兒不敢觸霉頭,不情不愿出門去喊人。
許淑瑤全程坐在客廳里,大氣都不敢出,主要柳翠萍的氣場有點強大。
雖然知道對方也是老師,但自己跟對方還是有些差別。
柳翠萍深深看向她,一臉冷漠的走到旁邊,縫補衣服。
小小的客廳里,兩人誰也沒開腔。
許淑瑤坐在一旁,只感覺十分難受,卻又不得不坐著等人。
幾分鐘后,顧曉兒回來,身后跟著顧父和郭杰。
顧父還未進門,擔憂的開口詢問:“大侄女,這么晚你還來,是不是家里出事了?”
“顧伯父好,我家里沒出事。”
許淑瑤知道,顧父是真心擔心她家,不過王小翠的事越少人知道對她的保護就越好。
“你找我?”
郭杰走進來,淡然的坐在桌子前為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起來。
見她仿佛回自己家一般自在,許淑瑤心里多少有些吃味。
不過,這種感覺轉瞬即逝。
她點點頭,著急道:“大寶情況不太好,我想請你去看看。”
一聽是關于許大寶的,郭杰好看的眉目擰成一團,心里困惑。
按理說,大寶的手術很成功,又在縣醫院調養了半個月,一切指標都正常,怎么才第一天回家就出問題?
她瞧許淑瑤一副欲言又止樣,在看顧母和顧曉兒對她的態度不好。
郭杰真相了,她爽快道:“你等我會,我拿樣東西,跟你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許淑瑤忙不失迭點頭。
郭杰去顧曉兒的房間,拿上一本書,背著小挎包從容離開顧家。
期間,顧父也打算去,被許淑瑤制止了。
出了顧家,兩人走在巷子里,沉默無言。
許久,郭杰問:“許淑瑤同志,你有什么事,直說吧。”
許淑瑤停下腳步,猶豫一會決定說真相。
“我媽在光棍村里,我想請你幫忙救她出來。”
“什么是光棍村?”
郭杰第一次聽到這個村子,眉目緊皺,滿眼不解。
“專門拐女人生孩的村子。”
許淑瑤解釋的,簡單直明。
郭杰靜默三秒,冷不丁發問:“你打算用什么請我幫忙?請我出手,可是很貴的。”
她聽出郭杰話里藏話,“你需要什么?”
“爽快人。”郭杰騎上自行車,示意她坐到后座上。
她邊騎車邊問到:“你跟楊博濤很熟嗎?”
“我不認識。”許淑瑤如實回答。
郭杰輕笑改口,“楊老,你認識吧?”
“嗯嗯。”
“你跟他什么關系?”
“沒關系。”
一問一答間,兩人已出了縣城,正在趕往光棍村的路上。
聽到她的話,郭杰沉默半響,接著開口說。
“等把你媽救出來后,你幫我約楊老出來,跟我單獨見面,這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。”
“行。”
許淑瑤答應的爽快,甚至都不問問為什么。
見目的達到,郭杰不在出聲。
一路上,兩人誰都沒在開口。
達到光棍村附近時,天色微亮。
郭杰找了個樹林,淡定的說:“等天亮,我們進村探探情況,你先在這休息,我去準備點東西。”
話畢,她離開原地,到別的村子去了。
許淑瑤找了處草坪,淺瞇了一會。
…
兩個小時后,天色方亮。
郭杰喬裝成一個男人,許淑瑤喬裝成一個老太太。
兩人假扮成老夫老妻,郭杰挑著擔子,假意是走貨郎。
她們緩緩朝光棍村里走去,一路上,許淑瑤都在東張西望,似乎在找什么東西。
見狀,郭杰靠近她,小聲提醒:“別東張西望,容易引人懷疑。”
“我爸在我之前就來了,我沒看到他們人。”
許淑瑤滿目擔憂,心里有股不安感,令她感到后怕。
郭杰擰眉,目露怒意:“來之前你怎么不說!”
許淑瑤:???
有必要什么都告訴她嗎?
“這件事很重要嗎?”她問。
郭杰放下肩上擔子,擦了擦額間細汗,眼神觀察著四周,輕聲解釋。
“你爸他們肯定是打草驚蛇了,這都八九點了,村口一個人都沒有,村里什么情況我們也不清楚,現在我們就是睜眼瞎。”
“那怎么辦?”
許淑瑤第一次經歷這種事,和平年代里,只是聽說過卻沒實踐過。
“你在這等著,我進村中心看看是什么情況。”
說完,郭杰腳步如風朝旁邊小路走去,火急火燎的身影無形中夠許淑瑤的心里,帶來了一些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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