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淑瑤氣鼓鼓上前,看著袋子里裝的都是一些吃食,不值什么錢。
這些東西,對于顧家來講就是九牛一毛,但對于許家來說是救命的‘糧’。
“東西都是你顧伯伯非要給的,我不拿他還要生氣。”許建國說,見閨女被氣的不輕。
他伸手指天發誓,“閨女爸跟你發誓,爸要是說假話,不得好死!”
許淑瑤沒搭理他,目光落到推車的許大寶身上。
相比起許父發的毒誓,自己更愿意相信弟弟的話。
許大寶感受到一股無聲的質問,慌忙接過話茬子作證:
“姐,真是顧伯伯非要給的,我和爸攔都攔不住。”
聽此,許淑瑤臉色緩和,看向許父不滿警告:
“爸,這次就算了,再有下次,別想我在理你!”
頓了頓,她扭頭又朝許大寶說:“還有你!”
“好好好。”許建國輕松一口氣,笑著點頭答應。
許大寶委屈巴巴應著:“姐,我知道了。”
就這樣一老一少在許淑瑤的威脅下,心甘情愿認錯認罰。
……
吃晚飯時,許建國一個勁給自己閨女夾菜。
他全然沒注意到,坐在身旁低頭吃飯的王小翠。
見此情形,許淑瑤好看的眉目擰成一團,提醒道:
“爸,今天奶來了。”
聽此,許父夾菜的手一頓,臉色驟變問:“你奶來干啥?沒打你吧?”
“沒有。”許淑瑤搖頭。
許父聽此,緊張的臉色又恢復平靜,一副沒事樣安慰。
“閨女,你奶下次再來,你就進屋里把門鎖上,省得你奶將氣遷怒到你身上。”
“什么氣?”
許淑瑤聽不懂,不過她歪頭視線落到王小翠身上,見對方朝自己搖頭,一副害怕樣。
她自顧自輕笑著說:“有媽護著我,奶肯定不會將氣撒我身上。”
話落,許父質疑道:“她能護著你?”
他轉頭盯著王小翠,借著幽暗的燭光看到對方紅腫的臉頰。
頓時,許父眉目緊皺不耐煩的扔下筷子,語氣不善:
“你臉上傷怎么搞的?老子可沒對你動手,你搞成這樣是想讓村里人在背后戳老子脊梁骨是不是。”
“不、不是。”見他發火,王小翠嚇得結結巴巴辯解:“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。”
見許父對王小翠的態度不對,許淑瑤人有點懵。
難道是自己點的不夠明顯?
想著,許淑瑤皺眉說:“爸,媽臉上的傷是奶奶打的。”
“你奶打的好,她活該!”
那想,許建國壓根不關心,語氣里甚至還帶著一種理所應當感。
許淑瑤怔住,緊接著又聽見許父罵罵咧咧。
“這么多年,連顆蛋都沒給老子下,害老子在村里被人笑話,你奶奶每次來都是因為這件事,要不是她你奶能來咱們家找事么。”
許淑瑤:???
娶老婆就一定要生孩子嗎?
轉念一想,八十年代里不會生孩子的女人,多數都是被夫家掃地出門,更何況還是個二婚帶孩子的女人。
這么說起來,許建國對王小翠和許大寶已經很仁慈了。
許淑瑤想說點什么,又無從說起。
她也沒想到,自己只是想讓許父心疼繼母。
沒想到弄巧成拙,反而讓兩人的感情陷入了泥潭里。
看來,她要想改變許父對繼母的看法,只能反其道而行之。
正常的道路,已經對許父不管用了。
這事還得慢慢來啊。
許淑瑤正想著,就聽見許建國沉聲問:“我媽來家里還說啥了?”
“沒、沒啥了。”王小翠遮遮掩掩回。
一旁的許大寶眉目緊皺,張張口想說,又欲言又止。
反觀兩人的顧慮,許淑瑤就沒那么多想法,直言了當道。
“奶奶說老屋是她的,她想攆我們走,我們就得走,奶奶還說了,屋里的東西都是她的,將來我們被趕出去時,屋里的東西一件都不許帶走。”
“你奶真這么說?”
許建國有點不愿意相信,下意識看向王小翠。
以往,老太太也來鬧過,同樣的話也說過。
但是,每次王小翠為了維護許建國的自尊心,都選擇挑好話說。
這種事原主撞見好幾回,每回都選擇當個無事人,坐在一旁聽著一言不發。
不過,她又不是原主。
許淑瑤放下碗筷,坦言:
“奶奶不止這次這么說過,前頭你不在家的時候,她來一回都說一次,這次我心里憋屈,就跟奶爭辯幾句,奶奶氣得都要動手打我呢。”
頓了頓,又說:“爸,我什么時候才可以不用看奶奶臉色,不用隔三差五聽她來家里罵人?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屋子啊?”
面對閨女的三連問,許建國內心揪心的痛。
以前,他只當老太太不喜歡孫女,只要搬出來了,自己閨女就能少受點委屈。
沒想到,老太太不但不喜歡孫女,就連自己也是不喜歡的。
知道真相后的許建國,背脊突然矮了幾分。
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,他原本神采奕奕的神色中,浮上幾分憂傷。
盡管他心里很痛,面上卻笑著哄許淑瑤:
“閨女啊,爸答應你,下一年、下一年爸肯定給你修個大房子。”
“真的?”許淑瑤佯裝不信樣。
許父眉頭都沒皺一下,一臉嚴肅的承諾:
“閨女,爸保證,絕對不騙你。”
許淑瑤一副小女兒姿態挽住許父胳膊,頭靠在他肩旁上,說。
“我就知道,爸最疼我了”
許父臉上笑呵呵,沒在搭話,實際上心里苦哈哈的。
同時,心里暗暗下定決心,一定要修房子。
王小翠坐在一旁看著父女兩人,她輕輕嘆氣,有些心疼許父的堅強。
“姐,我和爸會努力的,將來給姐姐修一個大房子。”許大寶在一旁搭腔。
許淑瑤笑道:“好。”
這天晚上,許家飯桌上,有人開心有人心疼,有人知道真相眼淚掉下來。
唯獨許淑瑤像個沒事人一樣,該吃吃,該喝喝,該睡睡。
—
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,許淑瑤都會早起跑步鍛煉,控制飲食。
與此同時,許建國每天早出晚歸,許大寶下田干活,王小翠也下地種菜。
一家人,可謂是忙碌不止。
月底最后一天時,許淑瑤早早起床洗漱,換上一身得體衣服,背上斜挎包打算出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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