啃星書庫 > 長生仙游陳長生 >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:漫漫前路

榮事理做出的賬本簡直天衣無縫。

幾位老掌柜坐在一起研究了整整一日都未曾發現有任何破綻。

榮事理吃了一口寒瓜,說道:“沒錯吧,至少到現在為止,我沒見過有人做賬的本領比我厲害。”

“不過,我也得提醒你們一點,這賬本,你們最好找個機會放過去為好,所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若是讓官家的人尋來,那這賬本指不定要被多少人翻過。”

“前輩說的有理,我等著便吩咐人前去。”

榮事理打了個飽嗝,許是寒瓜吃多了,肚子有些不舒服。

“誒……”

榮事理道了一聲,喃喃道:“真是年紀大了。”

他輕嘆了一聲,若是放在早年的時候,他一個人就能吃一整個寒瓜,如今卻是連半分半都吃不了了。

晌午的時候,唐悅容找上了他。

“東家有何貴干呢?”榮事理問道。

唐悅容坐了下來,笑道:“來找老先生聊聊。”

“聊生意?”

“閑聊。”

下人奉上了茶水。

唐悅容抿了一口,這才開口道:“老先生說,你與我叔叔乃是舊相識,不知老先生可否與我說說,您與陳叔叔當年的事情。”

榮事理頓了頓,喃喃道:“這個啊……”

“那就有些說來話長了。”

歲月倒轉,又從頭說起。

唐悅容眼中含光,只覺得這一些經歷光怪陸離,讓人覺得奇異,在那話語之間,陳叔叔的形象也慢慢清晰了許多。

起初時,唐悅容也還有些不信榮事理的話,如今見這說起之事,卻是完全信了。

……

青山城如今稍顯安寧。

已經不似當初那般人心惶惶了。

船風巷子這兩年空蕩蕩的,也不見個人影。

唐悅容未能得到消息,便差人將信送往那船風巷子,當然她也有可能猜到人不在那里了,便又吩咐送信的人到時候去找青山城的劉掌柜打聽一二。

不料這送信的人剛到船風巷子,便被攔了下來。

“你是何人?”

送信的人一怔,回頭望去,卻見一位身披狐裘的人正站在那圍墻之上,居高臨下的盯著他。

送信之人頓了一下,隨即拱手道:“這位兄臺,在下并無惡意,只是受人之托,送信于此,不知此地主人去了何處了?”

那墻壁之上的人輕躍而下。

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,問道:“是送給這里的人嗎?”

送信人點了點頭。

那身披狐裘的人微微點頭,道了一句:“給我吧,道時候我代為轉交便是。”

送信的人笑了笑,卻是搖頭道:“這不合規矩,還是算了,大不了我下次再來便是。”

他本以為此人會因此動手,因為他瞧見此人的時候,就感覺來者不善。

不聊那身披狐裘的人想了想后卻道了一句:“有理,只是下次莫要再潛入這院里來了,被當做賊人打殺了可不好。”

送信的人心中一頓,賠笑道:“是在下不對,失禮失禮。”

“嗯。”

送信的人道了一句告辭,隨即越過圍墻離開了這船風巷子。

燕南天的目光看向那人離去的方向。

他摸了摸下巴,思索片刻后喚了一聲,“曜夜,跟著此人,有什么消息告訴我一聲。”

一道身影悄然出現,應了一聲后身形便似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這里。

燕南天也回了隔壁院子。

掖了掖身上的狐裘后,便躺在那搖椅上瞧起了星星。

這船風巷子,還真是清凈。

他倒是挺喜歡這兒的。

……

送信人按照東家的吩咐去找了劉掌柜。

夜里劉掌柜接待了這位送信人,并告知于他,如意一家與金三爺去了南邊,如今正在秋月坊中。

得知消息后,送信的人便馬不停蹄的離開了秋月坊。

只是他不知道的是,自打他出城以后,身后便一直有一個人緊跟著他,一路跟著他往那南域而去。

半途之中,曜夜以飛鳥傳信一封稟告了主上。

燕南天知曉過后便命他一直跟著,并讓他留意如意的消息,若是見到了立馬送個消息回來。

曜夜不明白主上為什么這么在意這個叫做如意的人。

但這也不是他能去過問的,最好猜測都不要去猜測,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。

白日里如意正在與董赤玉練槍。

忽然到來的人讓如意稍有警惕。

送信人看了一眼如意,又看了一眼董赤玉,開口道:“不知哪位是如意槍仙?”

如意上前一步,挑眉道:“何事?”

“東家命我送信前來,幸不辱命。”

送信人將書信遞上。

“你們東家是。”

“唐。”

如意頓了一下,隨即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她收下了信,那送信人便沒有多余的話語,就此離開了。

待如意拆開信件,看向上面的內容,心中了人然。

董赤玉問道:“可是唐小姐遇上了什么難事?”

如意道:“那倒不是,只是有人想見我罷了,不過去不去都是可以的。”

她合上了書信,裝回了信封之中。

董赤玉問道:“你的意思呢?”

如意猶豫了一下,想了想后道:“想去瞧瞧。”

大抵是這日子過的有些倦了,心中總是有些躁動。

如意又看向了董赤玉,問道:“你呢?隨我一塊不?”

董赤玉張口就要答應,可卻在出口之際猶豫了一下,轉而道了一句:“我就不去了,我陪著干娘。”

如意聽后心中卻又徘徊了起來。

董赤玉見她這般也明白她是有些為難,便道:“想去就去,不用顧及什么,記得早些回來就是了。”

如意抿了抿唇,嗯了一聲。

隔日一早,如意便騎著一匹快馬走了。

身子里平靜了許久的血,好像在跨上馬兒的那一刻便燥熱了起來。

她依舊無法否認,自己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。

上京的路很遠。

不過無礙了。

她行過萬里路,也不差這一點半點。

頂多也只是重走舊路罷了。

但她也依舊期待,期待的不是到了上京會見到什么人,而是在這路上,會遇見些什么,每次走過,都是不一樣的,不一樣的人,不一樣的光景。

太陽西斜,撒下余暉。

官道之上的馬兒載著那位風光無限的女子,再度踏上了那漫漫前路。